第3章
以往这个时候，她一定在游戏的世界里驰骋，但是自从收到了onion的邀请函后，反而没有心思去玩游戏了。她的情绪一向都是排解很快的那种，可最近有种迷惘感一直包裹着她。季明染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如数家珍地回想着fml娱乐的作品，从最初级的《幻生世界》，第一代《种子选手-序章》，《暴龙与小女仆》，最新的《false guardians》，再到出的几款手游：《黑白盒子》、《阿穆的红绳》、《黎明有宝藏》，这些游戏都是枯骨执笔策划，fml的游戏她基本都玩过，但是最喜欢的还是枯骨主策的这一批，她不管玩多少次都会找到惊喜。她很喜欢，说不出的有共鸣。游戏，人，游戏，人季明染忍不住询问自己，她这么多年的执念，到底是因为游戏喜欢那个人，还是仅仅因为那个人做出了自己的崇拜的游戏。不科学，这世间怎么会有，连对方的性别年龄长相都不知道，就喜欢上了的事情。季明染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自嘲道：我可是颜狗啊，他要是个小丑逼咋办？她脑袋里冒出很多个小丑的画面，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第二天。和以往一样，季明染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微博，然后去枯骨的微博下面留条言。这是她的小号，从不发内容，就是雷打不动每天去枯骨的评论区留个言。季明染掰着指头数了数，从她开始会发微博起，已经有好多年了吧。啊我最近怎么总这么啰嗦。她甩开头发，打着哈欠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停着的车和车旁的薛音。她回头看眼闹钟，立刻牙呲嘴咧地冲出屋子，以极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穿衣服，在薛音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她已经气定神闲地吞咽着餐桌上的三明治，早啊，小音音。薛音扔给季明染一页纸，上面是季明染的行程，早上10-12点去拍一个公益视频，下午13-15点他们要去拍最新的酸奶广告，晚上19-22点是电视剧《青瓷诡事》的集体杀青宴。最近的行程突然变多了啊？季明染正反看了看，站起身擦完嘴角就要走的模样。薛音倚在门口，刚回完电话，忙阻止，道：化个妆再出门。季明染摸了把自己的脸，嘤嘤地委屈道：我老了嘛丑了嘛，为什么突然嫌弃人家？三分钟。薛音习惯了季明染的戏精体质之后，就很准确地找到了应对办法。果然，没有人搭戏的季明染自觉无趣，灰溜溜回去自己画了个淡妆。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最近活动这么多？车上，季明染戳了戳旁边的薛音，又戳了戳，才听到她说：我也不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撞什么大运了，很多人都找我谈合作。上半年那个吵着要解约的酸奶，前几天也给我打电话说想续约。这种明明应该高兴的事情，却因为找不到原因，让一向喜欢把控全局的薛音变得异常苦恼。还有上次季明染被偷拍的事情，也很奇怪。谁会关注一个过气的小艺人呢？而且到底是谁偷拿了季明染的自拍发到网上，一点眉目也没有。季明染也沉默着，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突然转运，这一切的不寻常，大概就是从她出入onion选拔所在酒店被曝光之后，才开始的。难道是这几天的绯闻，给你炒的热度？薛音说出了季明染的疑惑，却又立刻否定，不至于吧，哪有人花钱帮别人炒热度的除非那个人的本意不是这样，弄巧成拙了。季明染摇了摇头，对这些事情毫无应对之力，我好困，先睡一会，到了你喊我一下。临睡之前，季明染的手机弹出一条扣款短信，她瞥了眼轻轻删除，继续闭眼。梦境里，周围都是黑色，季明染的手指就像是燃烧着的画笔，随意一挥就是一副图画。周围有无数的人都在挥舞画笔，有的人画的色彩斑斓，而有的人涂得纯白，有人画山画水，有的人画人画动物。季明染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她轻轻一跳就浮到了云端，头尾相连连成一圈，所有的人都被容纳进了她的世界。突然有人打破了黑暗，像光明腐蚀进来，她仰起头就看到了金色的丝线，牵动着的一端被光芒覆盖，而另一头生长在她的骨肉里，金线和皮肤相连的部分啊，是血淋淋的午时花。夜落金线，是傀儡肢。有人的声音响起，季明染脚底踩空，蓦然下落，惊起一身冷汗。又做噩梦了？薛音出声询问，车驶入停车场，四周寂静一片。季明染怅然道:我又梦到，在那个游戏里，我是一只被人操纵的傀儡。第5章 十八线明星要翻身了（修）近三个月，季明染总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穿越到《阿穆的红绳》这款游戏，她变成被主人公操控的人形傀儡。刚开始，她觉得应该是要参加游戏内测，导致情绪太过兴奋。可后来，随着梦境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甚至出现一个陌生女人之后，季明染就很抗拒接触这款游戏。失眠多梦带来的疲惫感一度让季明染很苦恼，薛音也曾带季明染接受心理咨询，可医生说她只是压力太大，简单嘱咐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完事了。此时，季明染见薛音眉头紧锁，忍不住安慰几句:没关系的，可能是我前段时间面试太紧张，你看我最近做梦的次数都少很多了。没事的啦，我们赶紧进去吧！要迟到了。薛音还是不放心，在楼道里拉住季明染，反复确认，你确定没问题？季明染坚定地点点头，当然。两个小时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一分钟的短片平均每人十秒钟的镜头，季明染在家对着镜子练了好几个小时，台本一遍就过。14点50分，酸奶广告提前录制结束，工作人员殷勤地送出了门又急匆匆回去，季明染看时间也差不多，就催着薛音回家换衣服。一个半个小时后，他们提前到了杀青宴所在的酒店。薛音去停车，季明染独自进了大堂，结果刚进门就看到导演红光满面，颇为亲切的领着一个高瘦秀气的小美人往出走，言辞颇为客气。小美人经过自己的时候，目光斜都没斜，径直走过，嘴里面说：韩导不用送了，我得赶飞机回去，改天有机会再请您吃饭。哟，小美人声音悦耳，难道是谁家走后门的小新人？听说导演的新片正在招募演员，怕不是被她给瞧见一个？季明染琢磨着小美人的形象气质，顿时感到十分欣慰，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眼下不光小鲜肉们个个都拔尖，就连小鲜女们也是出挑的不得了。这要是遇着好导演那么一调－教，怎么着也能直奔二线吧？她一面瞎捉摸，一面等薛音，过了五分钟终于耐不住性子打算先上楼，结果就听到导演在后面追了过来，明染啊，等一下。季明染一听连摁三下电梯按键，吓得魂都飞了，这这这导演今天咋就叫出她的名字了呢？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拍最后一场戏，被导演好一顿教训，最后还叫错了她的名字。逼仄的电梯里，楼层从1跳到4停住了，季明染后退了半步却不见有人进来。电梯合上，季明染还是友好礼貌地跟导演打了声招呼，然后迅速将视线挪到了别处。《青瓷诡事》的原著是个灵异小说，剧本从成型到开始拍摄打磨了六年。导演韩行最擅长拍这类题材，几乎每个作品都能捧出一大批新人。季明染的角色是个落魄少奶奶身边的婢女，后期会被大boss坑惨，为了救男女主牺牲自己，失忆成为活死人。薛音一直安慰她，虽然这角色戏份不多，但是演得好绝对会出彩。可季明染自己心里清楚，她得罪了纪兮兮，而纪兮兮和导演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她拍的那几场戏能不能保住都难说的很。明染啊，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低调的。韩导突然开腔，语气颇为有趣，粗剪的片子我看过，你对角色的把控很精准独到。我已经向姜亦宗导演推荐了你，他下部剧年底开机，你去试试。啊？季明染差点没管理住表情，您您说什么？姜亦宗导演的电影？是《毓秀》吗？韩导面露微笑，一副你果然很想去的样子:这件事我会和你经纪人谈的，到时候记得去试戏，能不能成看你的造化。正说着电梯就到了，季明染辞了韩导前往宴席所在的15楼，一路上都懵懵懂懂的。直到薛音赶过来，她才回过神，鹦鹉学语似的念叨，刚刚韩导说让我去姜亦宗导演那去试镜，是你帮我争取的吗？真的！薛音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毓秀》可是大饼，多少一线流量不要片酬都抢着要上呢！她看季明染有点茫然的样子，连忙简单地把这部电影的班底介绍了一下，急忙问道，他怎么说的？季明染把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薛音不禁感慨道:怕不是有贵人帮你吧，韩导从不主动推新人的。季明染狐疑地侧过身，压住了她亲眼看到韩导送小美人的大爆料，然后迟疑地看了眼薛音，不是你，难道是路琤帮我？刚刚来的路上，有陌生号码给她发消息，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那人就是路琤。季小姐。他俩正说着，路琤突然从拐角转出来打了个招呼，薛音连忙站起来，低声嘱咐季明染，这事先保密，我们晚点聊。季明染和路琤打了招呼，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场。餐桌椅子上早就放好了每个人的名字，季明染走了没几步，果然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薛音跟季明染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打听消息。季明染乖觉地坐在椅子上，拨弄着圆桌上的玻璃，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和韩导一起下电梯的小美人。最诡异的是，她竟然觉得小美人的声音，和她做梦时候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季明染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路琤的脸低了过来，别说还挺好看，但是季明染不知道咋了，手不听使唤竟然直接拍了过去，一巴掌糊在路琤的脸上。呀！琤哥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季明染尴尬起身去关心路琤，路琤也只能干笑着说没关系，俩人面对面坐着，就听路琤沉下声音说，听说姜导下部戏女主角定了你。女主？季明染诧异地站起来，膝盖磕在桌角疼得发酸。她感觉今天就像做梦一样，十分钟前刚被韩导夸奖，接着又被告知可以上大导演的片子，她整个人已经开心的魂都飞了，现在路琤居然说，她演的是女主？季明染摁在桌子上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别开我玩笑了，怎么可能？路琤笑而不语，季明染不确信地又问，你在哪听说的？宴席快开始了。路琤好笑地看着季明染，眼底藏着莫名的情绪，但是他的语气却依旧谦逊，再会了，宋高宁。不知道为什么，季明染总觉得路琤刚刚的眼神，不像是在恭喜自己，更多的像是嘲讽？难道是她的表情太夸张了吗？可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搞得好像她装逼一样！季明染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望向前方路琤的背影，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会以为，我用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得到了角色吧？自我安慰后，她继续靠在椅子上揉膝盖，突然想到一个更不妙的事情。不是吧，难道男主定了路琤？这么阴魂不散。她正懊恼，突然看到薛音的电话，对方没等她开口就冷飕飕地质问：季明染，你账户每个季度支出的那笔钱是怎么回事？一年五十万，你可真tmd大方！你真当自己是大明星啊！季明染面露狰狞，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被发现了。第6章 十八线明星被欺负了季明染不清楚薛音怎么突然知道了那件事，但是她可没胆量继续在原地待着，连忙下楼，诚恳认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会觉得是哪个小员工做错了事情，正接受领导的指正批评。可无论薛音怎么追问，季明染都三缄其口，丝毫不肯透露资金的流向。你牛！薛音把包摔到车座上，很恨地赌气：那我上上个月工资，上个月工资，这个月工资，现在结吧！反正我们只是打工关系，我干活你付钱，两清。季明染早就料到薛音知道了一定会怪她，可她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顿时一副可怜模样，哀求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可是你的亲表妹。我没你这样的亲人。薛音难得这么生气，她最近被季明染折磨得，真的快疯掉了，你做模特的时候家里帮你铺路，你要演戏我也陪你血拼，这些年你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啊？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项不是我掏钱养的？现在倒好，你想用钱那没毛病，可是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花掉这么多！每年支出这么一大笔钱，你被雪藏这几年竟然都没断过，你都干什么了？季明染委屈的缩成一团，口口声声都是，我错了。你是不是去赌博了？薛音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我记得你三月份还去打住！季明染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及时解释道：我发誓，我可是个文明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情我一个都没干。薛音被季明染捂住的嘴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语调，瞪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季明染连忙安抚说，等我比赛完拿到奖金，一定补上这个缺口。万一输了比赛，我一定更加努力演戏，好好挣钱养你和姑姑。唔唔季明染看薛音的态度平静许多，略略松开手，我放开你你别再逼我哦，反正关于这件事，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薛音刚喘了一口气，稍不注意，季明染就已经屁颠屁颠地自己逃出了停车场。她没有心思上去，就在附近走了一圈，刚巧遇到在剧中做季明染舞替的女演员，因为关系比较熟就直接喊了一声，把刚从车里拿出来的外套递给了何美，你正好上去，帮我把衣服给一下明染，谢谢了。何美一向都很随和，人缘也不错，听薛音这么说立刻答应，也没有多问。上了楼，剧组正组织大家聚在前厅一起拍合照，后面的场地空无一人，何美先找到了季明染的座位把衣服放下，才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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