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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行刺失败之后[穿书]

张允于是点点头,回头去看他刚才击杀楚幽的地方,一看便觉得不妙,他方才将楚幽躯体斩成两段,从中掠过时感受到了热血喷涌,便以为斩中了对方真身,心想这一下定然干掉了,然而此时看去,那地方却不见尸身,只有一道鲜红血迹泼在地上。张允不禁骂道:我操!不用说,这景象一看就知道,这狗日的又跑了。张允几乎绝望了,瘫坐在地上,使劲捶了几下地面。阮言钧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只是抬起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张允忽然抬起头,向某处望去。他们两人同时听到有人咳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楚幽的身影显化出来,扶着汩汩流血的胸膛,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之后,他在地上坐下,抬起手掌,示意他们住手,又咳了一口血出来,说:好了,先别动手,我有几句话要说。他的护身灵光已经被张允那一剑斩碎,此时毫无防备与两人相对而坐,胸前裂开长长一条血缝。夕阳的残晖将他的身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隐没,此刻是天地间最昏暗的两个时刻之一,日头已落,月亮还未升起,日月交替的间歇常常给人一种奇妙的被保护感,好像自己也随着光线一同隐去。不知是否因为这样,楚幽似乎有一点放松。张允亦然。看着楚幽的惨相,张允内心无动于衷,却也没有立刻就要动手的意思,眯着眼道:快说吧,交代完遗言好上路。楚幽望着他,笑了笑,说:好,那我就说了。张允,你是个白眼狼,当初听你承认你刺杀过阮言钧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回报我。张允笑笑,说:你对我好?你对我好的方式,就是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用挫骨风折磨我一整年,意图废掉我全身修为,然后再随手施些小恩小惠,指望我因此对你感恩戴德?阮言钧默不作声听着,渐渐眉心拧起,他低头看向张允,又转头向楚幽看去,澄净如深潭的一双眼睛霎时显出一抹锐色,杀意在其中隐隐浮动。楚幽摊了摊手:可我后来不再害你,不也算是改邪归正?我和你又有什么不同。曾经想要谋害对方,后来良心发现决定收手,如果阮言钧可以原谅你,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还是说,他根本不打算原谅你。张允眯着眼道:这是我俩的事,关你屁事。他一听就知道这王八犊子想干什么,无非是打不过了,开始玩挑拨离间那一套。他明知道是这样,对方最后那句话却像一根毒针刺伤了他,令他胸口一阵刺痛。张允脸色当即有些不好。楚幽笑笑,转而对阮言钧道:就是这样,阮言钧,我跟他都害过你,都是你的仇人,你应该把我们俩都杀掉。他比我更该死,因为他是你的手下,明明是你的人,却背叛了你,他比我还要不如。阮言钧只是淡淡说道:不要试图左右我的决定。楚幽笑道:你不想杀他?还是不敢?你怕你打不过他?阮言钧道:我与他恩仇皆有,与你无恩可谈,自然不同。楚幽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你高兴就好。他仿佛放弃了垂死挣扎的念头,老实地坐着,像个枯树墩子那么老实。张允提起剑,站起身来,向他走去。楚幽抬起头,看着张允,微微一笑。张允咬牙切齿:我也有句话想对你说去你妈的,楚幽,去你妈的。剑光和热血,飞叶和折花,上个世纪末的武侠片总是拍得很美,死人的场面往往就被这些缱绻缠绵的意象遮遮掩掩带过,外国人说,这是中式的含蓄。张允拄着剑立在原地,闭着眼,不去看地上的狼藉。他的脸上沾到一点血,沿着脸颊跌落至嘴唇,要是拍电影,想必是十分性感的画面。阮言钧沉默地看着他,他的背影立在风中,带着鲜血的腥味儿,有种撼动人心的美感。要不是张允穿着鸳鸯嚼牡丹的红花棉袄绿棉裤,用一块蓝色粗布巾包着头,这一幕一定更加令人心动。楚幽尸身上释出一股澎湃灵气,被阵法轻易夺走,注入阮言钧和张允体内,他们恢复一会,便有了力气,刨开塔楼的废墟,把底下的两个人挖了出来。卫凡被塔楼的砖瓦砸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打打赢了?阮言钧点点头,把楚绡抱了起来,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不清,半醒半昏迷,只是手中还攥着那支花,死死不肯松手。不知怎的,那朵花忽然发出了一点光亮,跃动着向楚幽的尸身飘去,楚绡愕然睁开眼睛,视线呆呆追着那道光,看到光点最终落在楚幽身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会是他?她在朦胧中想起了心底执念最深之事,不经意向言灵花许了愿望,她找寻言灵花许久,只是为了找到一个人。在她年纪很小,还不太记事的时候,有一次在外面玩耍,突然下起一场大雨,路面湿滑,她在回家途中意外掉进水塘里,那时候恰好有人经过,见她落水,便跟着跳下池塘,结果那人也不熟水性,两个人在里面扑腾许久,差点双双淹死,最后历尽艰难,总算捞着她爬上了岸。那是个比她大些的孩子,当时的她只有母亲大腿高,那个孩子大约到了大人胸口,她当时晕晕的,只看到那孩子离开的背影,却不记得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十几年后,她问起族中其他孩子和他们的父母,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楚绡想,可能那天救她的人是个神仙,神仙不忍心见她死掉,所以随随便便出现救了她,然后又随随便便地消失,毕竟神仙都很任性,而且,他们总是不愿意让凡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当年那个孩子也害怕父母责罚,不敢将此事捅出去,时间久了,可能连他自己也忘了这事,所以她问不到结果一点也不奇怪。不知何时,天上有了星星,有了月亮,星星忽明忽暗,她看着那些星星,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楚幽明明可以杀她,却只是让她不能动弹,而他知道她手里有一株言灵花,只要她许愿让身体恢复健康,她就可以恢复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个人或许,并不是真心想置她于死地。只是阴差阳错,她不经意间浪费掉了这个机会。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人,这个人并不是神仙,还挺糟糕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而且,在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了。张允看了看她的状况,说:这诅咒能解吗?咱们能不能帮上忙?阮言钧摇摇头,说:须向擅长此道的门派求助,你我无能为力。卫凡见楚绡除了暂时不能动弹之外并无大碍,顺着阮言钧的话想想,觉得这诅咒应当是能解的,便没那么焦急了,他在旁边搓着衣角,不好意思道:既然凶人已被除去,也不敢继续劳烦两位道友,绡妹还是叫我带回族中,让族人帮忙寻找破咒之法吧,家里这百年间总共也就出了两个玄丹修士,不会不管她的。阮言钧点点头,将楚绡托过去,让卫凡抱着,卫凡小心翼翼托着她的后背和膝弯,向阮张二人欠了欠身,待阮言钧撤去天地锁,便带着楚绡架风而去。第45章 你是个好人x2他们也打算回客栈,夏至明被他俩设下困阵锁在了房间里,因为这人行事毛毛躁躁容易冲动,听说要围攻楚幽,更是报仇心切,两人怕他不看情况冒然冲出去送死,便让他留在屋里看小孩儿了。那小孩儿当然就是花下。先前朱雀在走廊上烧软筋散的时候,花下缩在床下面藏着,也没人提醒他,他没注意,将软筋散吸进去不少,自那之后就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张允走前把他挪到了床上,他便跟夏至明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外面一会惨叫连天,一会房倒屋塌,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后来夏至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向他坦白了自己的阴暗内心,夏至明说: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之所以执意留在阮堂主身边,是有目的的。花下问:什么目的?夏至明说:我想刺杀他。花下:?夏至明说:因为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他说的话,甚至根本不相信有楚幽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以为那只是他找的借口,用来掩饰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我以为是他覆灭了灼华门。夏至明说: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在床上躺了半年,但那也说不准是被我们家门人打伤的,就算我去了清浪湖,看到了门人残骸上的刀伤,我也搞不清是刀伤还是剑伤,还以为是他身边那个护法花下也不知说什么,只好说:你想得好像很有道理夏至明继续说:直到我今天听他跟那个姑娘说话,我才意识到,他说的可能都是真的然后,刚刚看到楚幽跟那个鸟人在塔楼上打架,我才终于相信了这一切。花下:哦,所以呢?夏至明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本来想埋伏在他身边,趁他跟别人打架的时候借机给他一刀的,还好没捅,我实在太小人之心了,他真是个好人,我对不起他。阮言钧和张允站在房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俩在这站了有一阵了,本来想进去的,但是意外听到夏至明好像在吐露什么秘密,忍不住就偷偷听了起来。听完之后,阮言钧的心情一落千丈。他不禁对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产生了质疑为什么他身边每个人都想刺杀他?他做人有那么失败吗?张允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他道:你真是个好人,真的,你看大家都这么说,我还能骗你不成?阮言钧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最终也没说什么,一脚踹开了房门。这一脚踹下去,恍惚有天崩之势,整层楼的地板跟着颤了三颤,房门猛地破开,撞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夏至明吓了一跳,扭头向他俩看来。阮言钧拧着眉头,面色隐隐含怒,道:夏至明,给你个机会,三声之内从我房里滚出去,要是慢了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一。夏至明一溜烟冲了出去,匆匆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尽头,阮言钧冷笑一声,心道,这傻子今天总算有点眼色,跑得竟还挺快。张允神色微妙,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他还是头一回碰到阮言钧在他面前发脾气,不免也有点怯怯的。阮言钧一语不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蹬掉靴子,扯掉外衫,把躺在床中央的少年轻轻往里一推,自己也躺了下来。如此一来,床上的位置便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占得满满的,没给张允留一点地方。张允看看他,只好勉为其难钻进床底下躺着。这怪异的气氛无端使张允回忆起学生宿舍,此刻好像非常适合夜谈,但气氛又莫名凝重,每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花下突然问道:师伯,你生气吗?他问的显然是夏至明那事。阮言钧嗯一声,花下说:我也觉得这人脑子有坑,这种事放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干嘛还要说出来。阮言钧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说话。张允却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他的便宜徒弟真的不是在含沙射影吗?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他吧?花下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他对我说这些是想干嘛?我跟他又不熟,跟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吐露秘密真的好吗?但是我想了想,可能就是因为不熟,所以他才会跟我说这些吧。你觉得阮言钧顿了顿,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花下想了想说:忏悔。阮言钧说:忏悔?花下晃了晃脑袋,过去这么久,他终于感觉自己的手脚又能动了,长长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面朝阮言钧,说:人都喜欢忏悔,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心中的压力转嫁给别人。张允忍不住插话:喂,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吧。阮言钧身子不动,眼神向床底瞥去,问道:难道不是?黑暗中,张允摇了摇头,侧身枕着自己手臂,想睡又睡不着。没有人再说话,空气又一次沉寂下来。张允翻来覆去一阵,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清平花会,然而镇上突遭此劫,不知花会是否会如期举办。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些想跟阮言钧一起看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张允摸摸自己的脸,他怎会在想这个?不说这想法gay里gay气的,他们可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死了这么多人,就算那些人他都不认识,也难免物伤其类,一股沉闷感觉始终萦绕心头,如此不畅快,因为难以和人分享而难以纾解。他被它萦绕着,侵扰着,与此同时,他却想着明天去看花会,实在是太无厘头了,不可思议的荒谬。其实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因为死亡和鲜花总是一起出现,当人们被死亡的阴影纠缠着,往往更迫切地想要抓住一点活生生的东西,一朵花也好,爱人和孩子也好,总要把这几样东西放在病床跟前,借此确认自己的生命尚存,从那儿汲取一点萤火烛光,唯有如此,才像是没被世界抛弃。张允翻来覆去地想着看花的事情,这个诡异的念头在他脑中兜兜转转,总也挥之不去。他想和阮言钧去看花,却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想要问上一句,又有点问不出口。他觉得忐忑,又觉得难为情,但他实在很想问上一问。于是他鼓足勇气,轻声问道:明天,花会如果还有花会的话,一起去看?面对他的询问,阮言钧只是冷淡地拒绝了他:我没有心情。哦。张允闷闷答了一声。第二天清早,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得到了消息,派了人手过来,一来帮忙收尸,二来找找尸体里有没有自家弟子。有人震惊:战场上为什么会有鸡翅?旁边人说:个头这么大,应该是鹅。张允:行行好吧,别乱喊了,那是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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