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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撞你一下,怎么了

钟在御也急:我把车卖了吧。林森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你为了这车,都辍学了!你要去卖自行车,我就去卖|身,反正咱俩谁都别想好。钟在御也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那你等我几个月,我这份工资不少,大不了再去打一份工。你医药开支呢。好不容易不用透支体力了,你就不能安分点。社会可怕,林森和钟在御互相教训,互为楷模,谁被罪恶的金钱糊了眼迷了窍,另一个就负责拽他出深渊。学表演是个天长地久的活计,钱和精力缺一不可。钟在御必须要及时,太晚了,错过演员黄金期。钟在御糊里糊涂,林森目标长远,他咬牙,森森一笑。他想了一晚,在嘈杂熙攘的菜市场门口,满怀期待地看着威严的家长:我去卖酒吧,赚够了就收手,最多一年。彼时晨光已洒,夜色散尽,你好好干,我也好好干,赚够钱了一起念书,还当校友。奶奶不会移动支付,只认现金,该买药了,钟在御取了钱给奶奶。这一笔,积蓄去了大半,开口要借人钱的时候,半点没考虑。今晚钟在御出门有些早,悠哉悠哉地迎着夜风骑。一路慢点慢点再慢点,还是早了。电影院前门和后门都锁着,他锁好车,闲情雅致地逛夜市,光看不买,看着小吃也努力不咽唾沫。一老头坐在马扎上,面前摆着张脏兮兮的八卦图,是个算命的,门前冷落。钟在御逛了两圈,第二次见到老头,联想到自家那两位,难免有点动容,再路过时脚步便有了迟疑。老头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看见迟疑的就招呼,看到个愣头青更是两眼放光:小伙子算个运吧,十元一次,不准不收钱。不准不收钱,相当于旁边摊子上,用喇叭放的不好吃不收钱。顾客络绎不绝,也没见谁说不好吃。钟在御不信,但想送他十块钱。见人停下来,老头赶紧从身后又掏出一小马扎,热情地递过去:坐坐,帅哥想算什么运,财运还是桃花运?钟在御第一次,看着老头,觉得自己羊入虎口,支支吾吾:有啥分别没?不能一起算。老头笑得高深莫测,呲着一口黄牙:那不一样,财运看手相,摸骨为主。桃花运看面相,观五官,也能摸。钟在御有意打发时间:那还有别的算吗,财运桃花运我都不在乎。小帅哥没财不想发个财?老头特别露骨地看着他,来来来,手给我。钟在御觉得自己发财了,虽然第一笔工资没到手,但前途是很好的嘛,四舍五入就当发财了。反正是上赶着给人送钱,他有点害羞地递出手,第一次叫人摸骨,之前也没叫人摸过手嘛。老头瞧着这小伙子一股小男孩的羞涩,随随便便叫人摸个手,跟发春了不相上下,鲜灵的童子鸡一个。简直从天而降的小金砖,他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帅哥前额挺饱满嘛。钟在御撩开刘海:是啊,都说我额头好看,就是没工夫进理发店。林森小时候留长发是为了卖,又黑又密,跟焗过油似的,一等一的高质量,也要的上价。他的太软,要不上价还浪费洗发水,也就放弃了。再后来林森依旧留,不卖不剪,钟在御甚至怀疑他是为了省进理发店的钱。林森这个外貌协会高级vip,受不了十五块钱一次的手艺。额头饱满就说明你旺桃花,不用惊不用慌,去寺庙道观,人家肯定叫你买桃花手串,为什么吃定你!就是看得出你有桃花运,卖了准,不卖也准,你说卖不卖!钟在御完全被洗脑了,频频点头:卖卖卖。老头抓着他的手,特别疼,相比之下百鹤都是温温柔柔的,顺溜!经脉通畅,四通八达呀。有戏!你想发财只需等等,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不一样?钟在御除了点头,没啥想说的。我跟那些个故作玄虚的不一样,说的那么高深莫测干嘛,神神叨叨谁听得懂是不是?要说大白话嘛,文言文不适用!老头松开他的手,又一摊开。钟在御哦了一声,连忙掏钱。老头一看十块钱,脸变了色,比三岁小孩还会变脸:两百块!钟在御跳起来:不是十块钱吗?看财运十块,看桃花运十块!老头吓唬,摸财运一百,摸桃花运一百,一共两百,掏钱!两个看字和两个摸字都压得极重,钟在御好心被浇冷水,气得发抖!老头得意洋洋,声调忽的特别尖锐:怎么,消费了不给钱,白|嫖啊。一路的行人都在看好戏,钟在御胀的脸蛋通红,现捡着地缝钻,又没有这等美事,只能骑驴下坡,掏出手机,极不情愿:那我转给你。吴窥江以为钟在御嫖了谁吃霸王餐,有一点点鄙视他,再看前面老头,竟然有三分面熟。他就说钟在御一副等着被人嫖的模样,谁上赶着插了队。生面孔啊,没见过。吴窥江夺下钟在御的手机,盯着老头看,顺手就把手机抄自己屁股兜里了,他挺流里流气,新来的,今儿第一晚吧,一溜烟的都是卖吃卖喝卖吃穿用度,算命摆摊的你还是第一家。交摊位费、保护费了没?钟在御一吓,痴痴呆呆地看向吴窥江。这么冷的夜里,只穿一件黑t,绷得腰杆笔直,像极了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圆领都被穿出杀伐气,钟在御真怕他刀起头落。这附近无人不识吴窥江,他是广场法定产权人,这条夜市生龙活虎,城管大队路过也睁眼瞎,全是看他老人家的面子。老人家环保意识强悍,特地雇了保洁,严格按照垃圾分类法打扫清理,第二天地砖上油汪都没有,只有人站久了留下的坑。人人都要吃饭,偷抢拐骗也是行当。隔壁卖烤面筋的白胖大叔关了喇叭,既解围又侃大山:人家是城管大队长,这一块儿都归他管。还笑嘻嘻地问,大队长,要微辣中辣还是麻辣?吴窥江脾气正差:都不要。大叔对钟在御挑眉,示意你来根?一个眼神风情万种,包括什么辣?几根?酱要不要多点?重点是免费的。老头算是看出来了,赔笑:这不是初来乍到贵宝地,一时没想到那么多,要不现在补交,你看怎么样?这位小帅哥的就当我开门第一单,讨个彩头。吴窥江眯了眯眼:你不是道观那老头?跟他说撞人也能转霉运的!老头骇然,一把抄起骗钱工具八卦图和小马扎,灵活地跑了。边跑边看,怕被穷追不舍。这种人,吴窥江懒得追。大叔手法熟练,还能分心抬头,追问:什么道观?别是城北那个。吴窥江蹙眉:城北几家道观?就一家!他们观出了名的骗财骗色!好多人都被骗了,去年不是还有公安破案抓了个假道士骗了人家大款一百万吗?大叔递了串烤面筋给钟在御。吴窥江精明二十多年,而今栽了跟头。转头一看,小倒霉蛋吃上白食,想这霉运应该是无稽之谈,没破财还白消费。至于之前,估摸都是走大运的巧合。以后再看见算命,都给我撵走。吴窥江对大叔说,又懒懒地招呼:走吧。钟在御没好意思多要,就要了一根解馋,毕竟是人家的荣光,他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百爷没来呢。吴窥江为他那点同情心心疼不已:他是老板我是老板!我连把钥匙都不能有?第12章 领结下午钟在御还在睡,迷迷瞪瞪感觉到有什么重东西被撂到床上。林森的手像是从才从冰箱里拿出来,触上额头,冰的钟在御一个机灵,差点表演鲤鱼打挺。你有病!钟在御没好气的看时间,得了,差不多也该起。林森配合他瓮声瓮气:你是医生?钟医生?钟在御坐起来,靠在床头:无行医资格,你情我就愿。林森垫着胳膊:你奶奶呢,光看太爷在客厅溜达了。去医院了,不肯叫我陪。林森扣着指甲,修剪得状如新月,他自己连护甲油也不涂:所以说老小孩老小孩嘛,我等奶奶回来,给她做美甲怎么样?那行!钟在御喜滋滋地答应。奶奶嘴上倔强,其实很爱美,看到美人都要多瞅几眼。林森每次给她做完指甲,她都能乐得跟小孩似的,好像那些个阴霾从不存在。床头柜上有枚铜钥匙,倍儿显孤独。两家人互相有对家钥匙,以防不测。钟在御瞧着不满:我给你家钥匙上加了只□□熊,你就这么对待我家钥匙?得,我回头找根红绳穿着挂脖子上。林森不喜欢这些小物件,赶紧抄进口袋,眼不见,看他怎么叨叨。钟在御近来对红字过敏,奶奶有事没事就看腕上的红绳手串,格外珍稀,洗澡洗碗都要先拿下来,事后再叫钟在御给她带上。唉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钟在御察觉到问题。林森跟美容院做全职,美容院也乐得有个甜蜜帅哥坐在大厅里招蜂引蝶,支付基础工资,前提是他一天十二个小时不能少。林森这几天一直考虑去美容学院打听,结果都去不成。林森嗔怪:请假了呀,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不请我怎么打听。钟在御咬牙琢磨,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有,两个人蹭着不要钱的wifi瞎聊,到头来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他转移话题:打听好了?嗯,我估计一下,学半年。我弟那边学费是八月交,给他生活费就成,加上我妈每个月药钱。我得给半年的学习期准备最低三万五,以防万一,准备四万。林森的声儿轻飘飘的,还虚,欠着什么似的,夜总会也商量好了,这边的话这个月干完就不去了。钟在御早早做好打算:我接你下班吧。绵软的床,还有体温。林森和钟在御比亲兄弟还亲,依旧舍不得:别,你也刚下夜班。钟在御下床换衣:千万别,我这个经理全部任务在于闲逛。大家各有各的偷懒,也安守本分。基本上午夜场一过,无论有没有人,放映机房的那人都在孜孜不倦地放映,而只要电影在,百鹤就不会休息,立在大门口就是尊丰碑。据说只有热片上映,才会有一夜的人流量。于是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钟在御哪里需要去哪里,他觉得,最辛苦的当属吴窥江。林森知道钟在御是不放心自己,而且多个人多个照应,怕万一,也不再说什么。换好衣服,钟在御出去找吃的。奶奶午后才走,留了两人份的晚饭。家里没装防盗窗,为了太爷独处时不出意外,门窗紧闭。钟在御先开窗通气,老年人的浊气悠悠忽忽散感觉。太爷爷没人管,圈子越转越小,林森帮忙扶一把,看见家具拐角裹着的塑料泡沫:奶奶最近好了不少嘛,泡沫都勤换了。这玩意太集尘,又不要钱,奶奶喜洁,一周换一次。前段时候病得严重,积得都发黑。钟在御喜上眉梢:当然,自从我升官发财,又捡到个手串给她。手串?小厨房塞得满满当当,八成都用不上。钟在御把冷菜倒进锅里,开火加热:红绳和白玉珠子。她可喜欢了。哦,我也喜欢,听着就好看。林森把头探出窗外,时近黄昏,夕阳如幕,倩影如画。就是屋顶上又多了几个红绿垃圾袋,碎玻璃似的扎人眼。他闻着味儿,饿出个头重脚轻,差点脑袋朝下摔出窗外:香死了,给我吃两口。林森虎口夺食,肚里饱心里美,不感谢分他美味的钟在御,酝酝酿酿,一肚子甜言蜜语,趁做指甲的功夫,把奶奶哄得五迷三道。钟在御直搓鸡皮疙瘩,跟着学,照葫芦画瓢只学了个笨嘴拙舌。奶奶突然伸手点他的鼻子,林森尖叫:没干呢!刮鼻子上了!钟在御咯咯地笑,趴在奶奶膝头,觉得幸福便是如此。吴佩汉踩着一双定制鹅黄色高帮帆布鞋,倚着墙,双手压在背后,一只脚有样学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毯上划拉。钟在御一看见他,就想起初高中时统一校服,得盯着脑袋才能分清男女,于是所有学生都在脚上狠下功夫,穿得跟走红毯似的。他几乎是两双帆布鞋,春夏秋冬轮换穿,穿旧不在乎,直到不能再穿。他一开口就问:又挨骂了?言着无心听者有意,吴佩汉烦心,白他一眼,同时千百遍地扪心自问,为什么总是他血本无归,为什么赚钱的总是他哥!吴佩汉也想疯一场,当着外人的面试图捞回点什么,撇撇嘴:没,我今天还没见着他。跟大哥学习的军令状立得太早,他现在肠儿青了,肚皮溃烂,万般皆下品,那还真不如啃老当米虫。关键是全家都知道了,他想当缩头乌龟都不行。别人看来,他是宁愿呆在办公室里而不愿出来迎客,其实他巴不得人流不断,手忙脚乱,就不用见大哥。钟在御路见不平,出手敲门:正好,我也要见他。吴窥江给钟在御转了钱,正竖着耳朵等这一声儿,霎时全混了乱了。他赶紧,恨不得连这段时间都抹杀去:进来。吴佩汉想阻止他为时已晚,干脆闭紧眼睛,伸头一刀,糯糯地唤了声:哥。然后他就看见他哥俊朗带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果然吴窥江逮到他就撒火,就这还是捡着钟在御在场,有收有敛的:上班还是走秀,学习还是来显摆了。吴窥江一面骂人,一面用余光牢牢框着旁边不吭不响的人,心思在他身上,话里话外难免扯了。只怪吴佩汉一脸找骂相,吴窥江有收有敛,变成了不依不饶,端正态度,整天嬉皮笑脸的,跟你旁边的学学,根不正不齐,苗怎么长结实。吴佩汉瞅瞅钟在御,怎么看怎么不像好苗子,恨不得遁地,头皮发麻:哥,那我不打扰你了。大爷开恩,赏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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