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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撞你一下,怎么了

例行询问,吴窥江回:没有。又不用我陪,除了送饭,我也做不了什么。闲谈中,问题转移向百威明的生活起居。我还是劝你装些摄像,针孔摄像,这样会更有利。同样的话题,吴窥江坚持:不行。他太敏感了,一定会知道。而且我不会监视他,他是正常人,他很正常,你不也是说,他不符合任何精神疾病吗。冯医生严谨地说:至今还有许多医生未能发现的病症,尤其是我们心理学。接下来,吴窥江都没再反驳什么。隔行如隔山,有时候,他也深度怀疑自己。一问一答,流畅如排练得当。这么来说,你认为他留下顾客的东西不算什么我们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为对外界的渴望吴先生?没等到回答,冯医生抬起头,发现吴窥江拧着眉头,目光第二次落在蓝绣球上,是不是有别有含义,有待持续观察。冯医生记下来,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那么你认为,他到时候了吗?吴窥江霍然起身,一拢西装,慢条斯理地挨个扣上,低头看着手指,想起系领结的时候,一截纤长白颈,不知他今晚能否扣好。一颗见惯商场厮杀如战场的心,全盛了儿女情长。他冷言冷语:你问的关于我的话题越来越多了,用来试探我的也越来越多了。冯医生震惊:你怎么会这么说。他走得走不出去,我不管。你可以告诉我妈,我管得了我自己。那是谈判语气,能不动声色,看千万生意如水流落花,黄金帝国朝夕覆灭。吴窥江双手插进裤兜,如一尊石雕,撼不动,也云淡风轻,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吧。冯医生双手抓紧写字板,如同护住致命证据。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她试图挽回声誉:吴先生,请您不要误会。您是监护人,您的心情和想法都在直接影响百威明的康复。换做之前的吴窥江,二话不说就告得她血本无归。现在平平坦坦,最先学会得饶人处且饶人,说: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原路返回,到车里,吴窥江才扣上安全带,吴曼英的电话就来了。意料之中,他接通车载蓝牙。吴窥江跟母姓,他曾是吴家后起之秀,母亲吴曼英则是他之前的吴家顶梁柱。至于爸爸,吴窥江小时两人就离婚了,家里连一张照片也没有,也记不得他的长相。吴曼英是个女强人,接受不了碌碌无为的男人,更以精英标准培养儿子。外界传言,吴窥江的疯,和吴曼英疯狂的教育模式有关。吴曼英知道瞒不过儿子,直言:你若不喜欢冯医生,可以换一个。一锤定音、一票否决,直接断定了他的不喜欢。吴窥江冷静地扣好安全带,从容不迫地开车:她是怎么评论我的,像你一样?吴曼英是第一个说他疯了的人,这种说法从她口中传开,以此遮掩他这几年来极不正常的行为。如蒙了羞,如百威明见不得光。她也许希望他也像百威明那样,真正有问题,盖棺定论,而不是染了尘、疯癫了,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阳光下,招摇过市。直到自动挡杆升起,那头都没有声音。吴曼英本该挂断电话,但毕竟是他儿子:你不要把你的那些传给你小弟,我知道他最近在你身边。吴窥江的青春期迟迟到来,故意作对:我的哪些?你的疯!还有你的吴曼英低声警告,你喜欢男孩没问题,但你不能明着来!他病了,那就找个看护,找间医院!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日日夜夜放着正事不干!我会跟你三叔说,让他把佩汉叫回来,免得你误人子弟。吴窥江咽了口唾沫,想反驳她,最后鲠在喉头。他心里只想那个数次说他好的钟在御。单方面挂断电话,糊弄自己是怕妈妈再打过来,把伪装占线做成真占线,心里也不亏欠。想也没想就去招惹钟在御。自己钢筋铁骨,当别人也如此。响一声不接,疑心不守妇道,两声不接,是水性杨花!点上了烟,情景同清晨切合,电话终于接通,吴窥江霎时如在温柔乡里长夜不眠。钟在御早睡了,艰难万苦出被窝,迷迷瞪瞪一瞧是老板,想上夜班的不知道白天要休息吗?就怕是个加班电话,夜里勤勤恳恳,白天还要当牛做马,放过他吧。老板?钟在御静候吩咐。嗯。吴窥江没了下文。这才发现一时冲动,他妈的电话不好接,钟在御的就好接了?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虎的确是母老虎,狼却是只软强软调的小狗崽子。夹着烟,心肠也硬不起来,吴窥江好好脾气:吴佩汉说要定冬季大衣,我说来问问你要不要大一码。临时抓来的挡箭牌,自家亲弟,也得连名带姓的叫。最最亲的人,反倒没了称呼。钟在御高瞻远瞩:要,当然要大一码。可惜温柔不过三秒,吴窥江说:还小,还要长个是吧。钟在御狡辩:明明是衣服本来就定小了!我穿衬衫就觉得小。吴窥江急切:裤子紧不紧?算了吧,别得寸进尺,钟在御审时度势:不紧,穿着正好。唯有这点自知之明,还没合吴窥江的心意:不紧?真不紧?你不觉得紧?一连三个问题,问熟了钟在御的脸蛋,他想起那天叫老板抓包另谋高就,似乎提过。这是拿他玩笑?他分不清,回他哼哼唧唧。吴窥江记忆犹新,黑裤崩着两圆瓣,刚才荤话不羞不臊,现在说起话来清清淡淡,话题转移的滴水不漏:回头跟吴佩汉说,多做两身大一码的,从头到脚,都多来两身。还刻意补充,平时也能穿。噗是钟在御美滋滋,软软地趴在床上,怕人听不见,床板咔叽一声响。被窝里呢?嗯。一根烟,只抽了第一口。吴窥江把烟丢到车外,叫水汪滋啦一声熄了:继续睡吧。吴佩汉办事不利,都交给他,还没做好。钟在御附和:嗯嗯,吴佩汉太自以为是了。要挂断电话,他突兀地,老板,你明天早点来啊。吴窥江想也没想,叫人家哄了个通畅,昏庸了,什么都应。千错万错,都是吴佩汉的错。远在家中的吴佩汉,睡如死猪,接到他爸打来的越洋电话,内容大致总结如下:回家。情之急切,好像是自己身首异处,还魂人间,通知不孝子速速来认尸。作者有话要说: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行车通话,请向吴窥江学习,接蓝牙。但千万别学他乱丢垃圾!and专业背锅侠吴佩汉:????谢谢观阅,疯狂求评论。第16章 碰瓷钟在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洗车要水桶和抹布。他去超市,排队结账,还羡慕收银员。他之前来应聘过,人家嫌年龄小,不敢录用。就算是去餐馆饭店,也只能待后厨刷盘洗碗,就怕被查身份证。要是同林森一样,心灵手巧,有份傍身手艺就好了!红艳艳水桶挂在车把手上,一路尽打膝盖头,钟在御溜溜达达地骑,琢磨还能做什么活。思来想去,好像做过的最合适的,是在片场做零散工。之前送盒饭的临时有事,他和林森去帮忙,一天给五十。车头不知怎么的,尽往山脚下偏。山脚下都是室内摄影棚,钟在御想他远远看一眼,总不违规。巧不巧地,撞上老丁,老丁也是袁哥手下拔尖儿的一个,擅演谄媚阿谀的角,入镜就有话。他和林森关系好,见到钟在御爱屋及乌。钟在御见他,乐得差点合不拢嘴。老丁得意地在额头抹了一把:得了,我去植个发,回来你俩就滚犊子了。钟在御哦了一声,看不习惯,但违心地夸他:年轻了不少嘛。可不是,我的演艺事业都叫这个头给耽搁了。你个瓜娃子还敢来,快点走吧,袁哥发话了,你俩要是敢靠近摄影棚,见一次打一次。为什么。老丁一瞪眼:我怎么知道你俩怎么惹他了!他也好奇,传闻两人把袁哥给惹了,但究竟怎么个惹法,无人知晓,左右两个帅哥,肯定跟下半身有关。路上耗不了时间,这天上班,钟在御又来早了。他把水桶连同自行车一并锁在外面,百洁布装进书包。等百鹤来开门期间,他藏着心里的激动,期待吴窥江先来,就立马悄悄地把车洗了。吴窥江没等到,是百鹤先来。钟在御望眼欲穿,但他想,这是一如既往。不是答应他早点来吗,不守信用。第三个来影院的依旧不是吴窥江,是个陌生男人。三十上下,实在是普通。现在就算是奥斯卡影帝来了,也填不满钟在御心中的窟窿。男人同百鹤打招呼:百爷,来得早。百鹤与他相熟,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给他:不早了,你直接上去吧。回头一块吃夜宵啊。他走了,百鹤见钟在御不明所以,就说:平时就是他来拷片子,这几天顺便当一回放映员。钟在御岂止是不明白,他问:百威明呢?不是他放?百鹤说:大爷带他出国看医生,这几天都不在。钟在御傻眼,不是答应过他吗?来晚就算了,竟然不来!不过他更诧异:你知道我知道了?老板还叮嘱我不要说出去。又觉得这话有歧义,仓促解释,是叫我不要把我知道了的事说出去。这个吴窥江,放他鸽子,背地里,还把他供了出去。可也不太可恨!百鹤一心一意打扑克,头也不抬:不说给我听,怎么跟你说。对家都等他,他点了几次牌,花落谁家,没个头绪,听说你给他送饭。钟在御怔怔,不知所措。谢谢。百鹤声若蚊蝇,终于出了大王,无人敢应。他又说,等你能上手,大爷也能松开手。不能因为威明再耽搁他了。百鹤不敢见他的亲孙子,他想起暮色渐渐四合的时候。吴窥江用外套裹着百威明,紧紧相护,迎着疾风人流。而百威明不怕,没有畏惧的动作眼神,也牢牢贴着旁边的人。冯医生那事出了后,吴窥江立即联系国外的心理医生,做好百威明的心理功课,租私人飞机,分秒必争地赶去。百威明白天睡觉,夜里精力旺盛。吴窥江在车上就担心,结果直到上飞机入座,也没有吵闹。他有一切的生活能力,却沉静在过去的时间里,徘徊反复。吴窥江给他扣安全带的时候,他还垂眸寻问:四天吗?嗯,只要四天,四天后就飞回来。吴窥江想,看他,多正常的人,明白有四天的空窗,也甘愿接受。百威明安安稳稳蜷缩在座椅里,睡着了,呼呼的声音伴随节奏。吴窥江静静看了会,转而看向窗外,想起还有人也是如此。没能打招呼就走,他怅然若失。可打招呼,又算什么,他究竟算什么?若是不打,就真的什么都不算了吧。那不成,免得趁他不在,没日没夜和发小亲亲我我。当他不知道?堂而皇之在他眼皮子底下,上班呢,但凡打字聊天,对方都是发小。左忖右度,最后成品:我上飞机了,马上起飞。食言了。另有其它字,打过。一一删光,怕暴露太多。钟在御才记下的仇,叫这十几个字抹干净。他速回:知道了,没关系。我会看好影院的。吴窥江光速:嗯,我知道,交给你了。起飞了。飞机还没动静,最后三个字,全是落荒而逃。百鹤都不知道吴窥江什么时候回来,钟在御不敢问当事人,随身携带水桶,一连接了林森几次,次次被嘲笑。你就不怕人家洗干净车了?那我就再洗一次。有意义吗?你擦了他也不知道,你跟他说一声哎。想到钟在御的为人,林森趴着车把,忽的转身,你不准备跟他说吧!钟在御默认,那吴窥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在心里念念叨叨,一心想擦车补偿他的雪中送炭。那之前还有几次相送,送的人主动,被送的没有拒绝,算来算去,几多次,早就理不清了。他摇摇头,不作他想,只要报答。影院内换了地毯,请了工人修理坏损座椅。这日百鹤终于说,明天吴窥江就回来了。吴窥江不在的这几日,吴佩汉似乎也抓紧时间偷懒,一直没来。百鹤又补充:大爷不在的最后一晚,大家加油干!好好干!此时就两人,难得这么有干劲,最后几个字几乎吼出来,吓得门口路过的人好奇张望,好汹汹一老头。说完他低下头,开始打今晚第一场扑克,希望一夜手气绝佳。钟在御呵呵地笑,接到夏还妃的电话。她迟到钟在御都习惯了,吴窥江不管,他也不管。夏还妃有事相求:我在染头发呢,哎呀,没料到要用那么久,还要漂,我只染过黑的呀,第一次漂白呢。可能要晚一会,一两个小时吧。午夜场肯定赶回来。钟在御无所事事,没多想就,答应下来:没问题。百鹤他的答话就知道是什么事,德性,嗤之以鼻:又不来了?钟在御替夏还妃说说:来,就是晚点。我去扫个厕所,马上回来替你检票!百鹤义正言辞:扫你的厕所,我用得着你瞎操心!前两天上映新片,今天的人还不少。钟在御其实有点不情愿扫厕所,拿了块抹布,摘下画框,一一擦拭。顶端脏的厉害,夏还妃平时只随便抹抹,他擦完后,跟新买似的,愈发显得他勤快。一场还剩十分钟,百鹤提醒钟在御,赶紧滚去代夏还妃收垃圾去。就这时候,一个平头男人跑出来,神色慌张,看见穿工作服的人,如见救星:我的包丢了,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是被人偷的!肯定是被人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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